初升微光自窗棂透入凌乱至极的屋内,往昔每日皆摆放齐整的桌椅东倒西歪,数件陶瓷摆件摔得粉碎,肆意扯拽变形的衣物杂乱地交叠缠绕,榻边的帷幔歪歪斜斜地垂着,软榻之上沾染斑驳,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味。
“嗯疼”
阿阳从梦中惊醒,伴随着意识清醒过来的是身体各处撕裂般的剧痛,白净皮肤上已是遍布触目惊心的青紫咬痕,轻轻触碰到便疼得她直蹙眉。
这个疯子
自扇紧闭的门起,衣袂翻飞间珠钗坠落,一路拖拽着弱质纤纤径往冰冷软榻,如云的秀发在挣扎中不断晃动,复掷于床笫之间香唇溢血。
这场荒唐事自晡时翻覆至更阑无休歇,她记不得哭了多少回泪水早已干涸,身体一会处于虚幻缥缈的云端,一会跌进无尽痛苦的地狱。
她昏昏沉沉,时而昏厥时而又在剧痛中苏醒,醒来后又不得不面对新一轮狂风暴雨,紧接着陷入更深的晕厥之中。
好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。
徐玉似发了疯一般紧紧追逐着她,一处又一处,蛮横地逼着她一遍又一遍咽下。
每番欢好,她复复惶然惊惧。
无半点欢愉,唯有痛苦。
自喉间直贯下腹的绞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,她辗转欲避,偏教徐玉锁腰难逃,大手抵住她嘴角溢出的呜咽,迫其承欢。
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,身侧传来安稳的呼吸声,阿阳强忍着周身的剧痛缓缓转过头,见徐玉正睡在他身侧。
昨宵癫狂,他非全占上风,她亦非逆来顺受。
踹的打的无用不尽其极,徐玉脸上还留着她的牙印,耳垂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。
“醒了?”
徐玉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,深如墨色的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慵懒与餍足,指腹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脸上已干的泪痕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昨宵癫狂让他深谙掌上肌肤,他知其敏处,明其欢源。
“阿阳乖,今日我休沐,我们在睡片刻如何?”
是往日里哄她的腔调,可此刻听在阿阳耳中只觉无比恶心。
昨夜种种再次提醒她,自己与徐玉是不平等的,之前的安稳全是得益于徐玉施舍给她的镜花水月。
回过神来想往后躲,可后背已然抵在了床榻边缘,退无可退。
“啪!”
阿阳扬手给了他重重一记耳光,全无往昔旖旎时的女儿香,口间唯有一股腥甜。
“徐玉,你不该这般折辱于我。”
阿阳冷冷盯着他戏谑的眼睛。
“阿阳”
往日里她醒了总缠着徐玉亲,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好,但此刻徐玉只从她那双水润的眼眸中看到了厌恶。
“你不该这般折辱于我,我虽失去记忆,但我还是个人,并非你发泄的玩物!”
阿阳忍着钻心的疼痛坐起来,她一把揭开被子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。
她有些累,突然不想装了。
不似往日里的哭哭啼啼,颤抖的声线多斥责的诘问,她怒极反笑:“徐玉,我难道是你豢养的小猫小狗吗?我,我竟应受着你这般的凌辱?!”
徐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,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