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聂仵作你可要想清楚,俞大人与冯大人犯的是杀人的重罪,赚的是以万计的银钱。”
“你不过是收受贿赂,做了伪证,真的算起来,最多不过发配充军,几十年过后若你挨得住,还有机会见上你儿子一面。”
“可你若是为了这几百两银子,打碎了牙要包庇两位锦衣玉食的大人,你的脑袋保不住不说,你的儿子也要受到牵连,入不得蒙学、拜不了山门,一辈子只能夹着尾巴做人!”
楚宁再言道。
这显然击中了聂常的软肋,他的脸色又是一变,就要说些什么。
“赌坊!”
“聂仵作素来喜欢赌博,常年光顾赌坊,这些钱一定是他在赌坊所获!”
而就在这时,一旁的俞志尚忽然大声言道。
此言一出,那仵作顿时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言道:“是……这些钱都是在下在赌坊所获!”
听闻这话的楚宁沉默了下来,脸色变得阴沉,目光直直的看着聂常。
而这样的神情落在了俞志尚与冯桥的眼中,二人皆松了口气。
楚宁给出的证据虽然足够详实,也出乎他们的预料,但并无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们害死时家十三口人,只要仵作能要死不松口,当年时家的尸体早已化成了白骨,就算有招魂之法,那种寻常冤魂也早已消散,可以说是真正的死无对证。
“楚侯爷,前程往事,波诡云谲,你就不要捕风捉影了。”
冯桥甚至看向楚宁这般言道,语气中不无讥讽之意。
话说道这般地步,任任何人都看得出俞志尚一干人是在相互遮掩,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官府豪绅聚成了一块铁板,楚宁这样一个外来者,想要抓住他们的痛脚,是难上加难的。
一旁的陈吱吱看得更是双拳紧握,银牙险些咬碎。
“唉。”
而这时,楚宁却忽然叹了口气。
他神情悲悯的看向那位仵作:“你若是有一丝良知尚存,这个时候就应当是你偿还罪孽的唯一机会。”
“只可惜你心存侥幸,更在乎自己的私利,所以好端端的一条生路,就这么被你错过了。”
楚宁说着,根本不去看他作何反应,而是再次将目光一转落在了一位被祖灵带来的地痞身上。
“聂仵作既然说他的钱是在赌坊赢的,这些年他赢来的钱算下怎么也有八百两之巨,整个桑城唯有你的斗金楼能吞吐这么大的买卖,那你可曾记得聂仵作……”
楚宁问道。
那地痞被祖灵掳来,在短暂的慌乱后,倒也摸清了情况,他看了一眼一旁朝着他递眼色的冯桥,然后便言道:“自然记得,这些年聂仵作手气极好,确实从我这里赢走了不少钱。”
“看得出,阁下斗金楼那么大座赌坊,每个月报给官府的营收却只在百两左右,想来确实有不少客人在斗金楼赚得盆满钵满。”
楚宁出奇的认同了地痞的话。
但地痞脸色却有些难看。
官府对于赌坊青楼之类的地界虽不禁止,但收以重税,通常在营收的四成开外,许多这类地界为了少交税款,就会想尽办法,更改账目。
楚宁这话显然是在讥讽他做假账,逃避税款。
而不待他消化完这番话,楚宁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但我很好奇,既然斗金楼每月的营收如此的少,阁下是如何养活上百名帮你干活的手下的?”
“是靠着偷盗?抢劫?”
那地痞闻言赶忙就要否认。
“当然不会!”
楚宁却抢在他之前出言说道,“这些生意能赚几个钱?哪里比得上做局,逼人压上家当,最后卖儿卖女,来得快呢?”
楚宁的话让那地痞脸色一变:“大人,这话可不能乱说,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!”
“楚侯爷,你这未免过于蛮横了些,这种杀头的勾当,怎么能随便往人身上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