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去地方巡察的官员,并非没有能力,只是他们很难应付地头蛇。”
“我相信大哥有一颗明心,但他还需要明目,不止一双,而是很多双,只是从无到有,总要有一个开始。”
“我想做的就是那样一双眼睛,我有身份,不怕地方豪绅的拉拢与打压,我也有能力,不会被他们一味糊弄和打。”
“而朝廷有手腕硬、态度强势的御史巡按,地方上也会投鼠忌器,做事多掂量。”
“冤案,不会只有那一出三连打,能送到大理寺复核的案子少,更多的案子走不出地方,其中问题与无奈,阿薇姑娘你在底下州府生活过,定有体会。”
“大周幅员辽阔,想真正走上一圈,且在地方上多问多看多审,需要很长的时间。”
“除了这份公事之外,我也另有私心。”
“我也与你提过,我生母花名芍药,姓程、余杭人,除此之外,我在京中再寻不到她的信息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的养父养母是什么样的人,也了解我的生父是如何性子,便也想再多了解些我的生母,待巡按余杭时,或许可以在当地打听打听,找不找得到另说,但总归我尽了心。”
沈临毓说到这里顿了顿,问:“听起来怎么样?”
“王爷明明想得很周全,”
阿薇问,“这些念头,你和太子殿下谈过吗?”
“谈过,他让我随心。”
沈临毓道。
这些年里,李嵘被困在舒华宫里,罕有外头消息,却也知道能得今日结果,沈临毓付出许多。
尤其是复起后的这些时日,李嵘必须掌握他“离开”
的这十年里朝堂事情的变化、行径,他看了大量的文书,听了许多介绍,从中体会到的也就越深刻。
他的感动的,也是愧疚的。
“大哥知道我志不在此,就不会拘我一定要如何如何,”
沈临毓道,“想闲着就闲着,想当差就当差,想现在闲着过两年当差,也没问题……
只要别招嫌惹事到我母亲看不下去要捶我,想怎么样都行。
再说,我也过了招嫌惹事的年纪了。”
阿薇被他逗笑了,杏眼一弯。
沈临毓看在眼中,清了清嗓子:“我想说的是,如果你还没有想好该如何生活,要不要随我一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