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捡起来。
“前路虽险,然天意不绝,破而后立,当有后福。”
“好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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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渐紧,街巷间私语如鼠啮。
局势紧张再难可控,大晋百姓愈怨天载道,都在指责帝王不仁,才导致苍天降难。
天黑沉沉的,乌云密布,偶尔天际传来一两声闷雷,已分不清是黑夜,还是酝酿着一场暴雨。
官衙前的安抚告示新贴又撕,浆糊未干处残留纸屑。
狂风卷地,枯枝如骨爪般抓挠街上门房,似幽魂呜咽。
“这鬼天气一天一个样,昨儿难得放晴,眼下怕是又要下雨。”
老妪紧攥孙儿手腕,步履匆匆,踩碎一地枯叶,沙沙声里混着更夫的梆子,敲得人心头颤。
“走,快些回去。”
四下不见行人。
手里唯一提着的灯笼,也噗呲一声,被风吹灭。
黑黝黝的,再也看不清路。
“怪渗人的。”
她摸索前行,絮絮叨叨叮嘱。
“你偷拿钱本是不对,被你娘打也该,你倒好,气性像足了你爹!转头从家中跑出去。你娘身子本就不好,又急的不行。听阿奶的,回去后赔个罪磕个头。”
八岁的孩童撅着嘴。
“像爹不好吗?”
“好什么?”
“他们都说阿爹是顶顶有能耐的人。”
“是能耐,当初他可是被魏家军挑中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