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慌不择路,身后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来,背后传来喝骂声和重物倒地的声响,她不敢回头,只顾抱着胸口往前跑。一个竹筐突然从侧面滚出来,她踉跄着跨过去,左脚的布鞋却陷在泥里拔不出来。
"
站住!"
身后有人大喊。
秦淮茹甩掉另一只鞋,赤着脚继续跑。冰凉的泥水从脚趾缝里挤出来,巷子两侧的墙壁模糊成一片灰影。她拐进一个堆满箩筐的死胡同,情急之下踩着摞起来的筐子翻过墙头,膝盖在粗糙的砖面上磨得生疼。
墙那边是个废弃的院子。秦淮茹瘫坐在杂草丛里,胸口像着了火一样疼。她竖起耳朵听墙那边的动静——脚步声和喊叫声渐渐远去了。
她瘫坐在地上,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。缓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摸兜确认钱是否还在……
兜是空的。
秦淮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她疯了一样把身上所有口袋都翻出来,连鞋垫都掀开了——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"
不可能不可能"
她喃喃自语,趴在地上先把院子找了一遍,然后又按原路翻墙把刚才跑过的路又找了一遍。巷子里只有几个烂菜叶和碎砖头,哪还有钱的影子?
天渐渐亮了。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走出巷子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七百六十块啊!那是棒梗的救命钱!她突然想起被撞的那一下,肯定是那时候
秦淮茹推开四合院大门时,天已大亮。她满身尘土,裤腿沾着巷子里的泥水,头里还挂着几根枯草。正在院里晒被子的贾张氏一抬头,张嘴就要骂,却在看清儿媳脸色时愣住了。
"
你"
贾张氏举着晾衣杆的手悬在半空,"
你这是钻哪个耗子洞去了?"
秦淮茹眼神空洞地穿过院子,对婆婆的话毫无反应。她走路的样子很怪,像是踩在棉花上,深一脚浅一脚,好几次差点撞到晾衣绳。
贾张氏心里突然毛。她见过秦淮茹哭闹撒泼,见过她装可怜扮委屈,却从没见过这副模样——脸色灰白得像糊窗户的纸,嘴唇上全是咬出的血印子,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,黑沉沉的没有一点活气。
"
喂!"
贾张氏壮着胆子拦住去路,"
问你话呢!"
秦淮茹缓缓抬头,目光却像穿透了贾张氏,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。她嘴角抽了抽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绕过婆婆往屋里走。
贾张氏下意识退了一步。这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。往常要是敢这么拦着,秦淮茹早该又哭又闹地诉苦了。她犹豫片刻,跟了上去:"
你你把话说清楚"
屋里,小当正给槐花梳头。看见母亲这副模样进来,两个孩子都吓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