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你啊,你也是!不准笑”
我微笑着坐了回去,拿出错题本照着数学试卷再次认真做了起来,自习室的氛围很安静,并没有多少喧嚣,老师进来了以后,放下手里的保温杯,搓了一下手,然后开始拿起放在讲台上的黑板擦和粉笔。
复习进入到了冲刺阶段,上课之前喊起立,大家一起站起来喊老师好之类的客套流程早已经省略。
数学老师温和地说了一句,“好,我们拿出之前的模拟试卷,现在讲一讲这张卷子的复习情况”
“这张卷子的难度实际上是最接近高考的,难度系数中等偏上,你现在考多少分,高考的时候大概也就相差不到哪去……”
“所以大家应该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一个客观的了解……”
“现在我们来讲一讲……”
数学老师是个男的,一年前进来的时候,还挺阳光帅气,偶尔会开一下玩笑,幽默风趣很受我们班女生欢迎,结果现在也快熬成中年大叔了。
整个人不仅比以前变得沉默,也很少开起玩笑来,原本硬朗刀削一样的面孔也变得圆润粗糙起来,让我们班女生直呼当年的少年已经不见了。
我平静地靠在凳子靠背上听着老师的讲课,前面简单的题他只会挑错的多的讲,到后面的应用题才开始地毯式,详细地给我们解答。
手指转动着笔尖,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师的黑板上,数学老师的授课风格和其他人不一样,在讲那些难度偏大的题时,他还会说高考可能出现的不同的考法,跟着考试大纲预测题目,也是老师们最热衷于做的事情。
我旁边的那个家伙,早就收起了看漫画的心思,认真地低头刷试卷,真正厉害的家伙,已经不需要老师引导了。
我挺直了一下腰杆,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试卷上,分数达到了135分这个分水岭就一直上不去了,可能和基础不扎实有关,我聚精会神地思索着,学业落下这么多能追赶上来已经是天赋异禀了,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已经认为我得重修一年才能回到之前的水平。
正这样想着,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窥视感,我下意识地扭过头望向窗外,结果只看到了一个洁白却又模糊的身影,那一簇高高翘起的马尾,洁白的校服洗的跟新的一样,一双手背在身后晃荡着,那藕似的小手上还有一些未甩干的水珠,女孩腰部挺的笔直,胸前的两个起伏跌宕微微挺起,像骄傲的馒头一样。
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那身影微微一顿,黑亮黑亮的马尾在清早的晨曦里泛起金色的光芒,女孩似要扭头回看,却又猛地顿住,她加快脚步离开了。
真是个像金丝雀一样的女孩。
我愣了愣,苦笑了一下,该怎么和她说分别呢?和当时在一起的一样?
既然答应了妈妈要全力以赴去冲刺高考,就应该放弃这些情情爱爱的,如果因为和她的纠葛,而辜负了母亲的期望,那我还算男子汉吗?
我没有浪费可以争取来的每一分每一秒,相信她在这个节骨眼里,也没有所谓的儿女情长,全力冲刺高考才能让她这个金丝雀高看那么一眼。
上了三节课后,到了课间操时间,憋了几堂课的同学们鱼贯而出,一排排的站在栏杆上晒着太阳。
仿佛像晒腊肉一样,期望自己能和对面的老榕树起着相同的化学反应。
前边教学楼的学子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下了楼准备做操。
以前我们高一高二的时候也是每天必做的,到了高三由于学业繁重,就没有那么变态的要求了,当然这看教导主任,如果那天他心情不好,提着个喇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,那我们就可以先下楼了。
我上了趟厕所,路过栏杆时往下俯视了一眼,很好,没有和教导主任对上眼,这家伙在我以前和金丝雀谈恋爱的时候,总是在旁边杵着,仿佛我在诱拐他闺女。
当然,这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我怕他向母亲打报告,说那个谁谁和七班的谁谁走的很近。
涂改液被我旁边那个混球弄丢了,按他的说法来讲,他平时都用不上它的,老哥答题哪怕不小心写错了个小数点,也一字不改,要保证卷面的整洁,这个奇葩后来就被物理老师叫了过去。
我快地下楼去了,打算去小卖部买些东西,在经过第二层楼的时候,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到左边第一个教室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,结果靠门的女同学一抬头便见到了我,她先是愣了愣,随即笑着说道,“你小妈去厕所了”
我汗颜,左右看了看见四周喧嚣没人注意到这里的谈话,忙瞪着那家伙道,“再乱说我打你了啊”
这是金丝雀的闺蜜兼同桌赵雨彤。
赵雨彤泯着嘴笑,将脸伸了过来。
我忙后退了一步,再次左右看了看,金丝雀还没回来。
赵雨彤撇撇嘴,随即又沉默了一会,随后才扬起脸微笑,“好啦,我等下帮你带句话,这总可以了吧?”
“谢谢雨彤姐”
我双手合十,弯腰鞠了一弓。
女孩反应很快,“唉,别偷我橘子啊,我刚剥好的”
赵雨彤说是不准我拿,可手上的却慢了一拍,捞了个空,让我顺手将课桌上的小金橘拿了去。
我捞着个金灿灿的橘子,上面金黄的果肉看的霎是诱人,我嘿嘿一笑,分了一半,留了一半过去。
“还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