拢紧身上的玄色大氅,阿阳抬脚欲跟上徐玉的脚步。
“把人压往密室,我亲自审问。”
徐玉驻足回望,伞面倾斜露出半张森寒的面容。
“是!”
护卫压着刺客关到西厢深处的暗室内,阿阳来不及换衣裳赶忙跟上。
徐玉会要了他的命吗?
西厢檐角铜铃在风中乱响,密室内火架烧得噼啪作响,锁链拖拽的声响在回荡,阿阳悄悄躲在墙后,她看到徐玉的面容在在火光里明明灭灭,宛如地狱罗刹般可怕。
“你不该回来。”
刺客的脸埋在血污中,听见徐玉的话他不屑低低冷笑起来:“你怕了?你怕她会知晓自己是谁,怕她查出是谁把她害到如此地步。”
“呃!”
滚烫的烙铁贴在他的胸口,刑架剧烈摇晃起来,渗人的惨叫充斥整个密室,汗水混着血水从刺客的脸上源源不断流下。
“天朝金枝贵女,一朝沦为天底下最卑贱的女奴!”
刺客浑身剧震放声大笑起来,灼热的焦灼与刺骨的恨意交织竟抵消了他身躯上的痛。
他的眼里迸发出噬人的恨意:“徐玉,是你怕了!”
“呸!”
就在这时,阿阳莲步生风地闯了进来,未等徐玉开口,她已抄起桌上的刀柄重重敲向刺客的脑袋。
“你也是为了给那个程朝报仇来的吧?!你们这些人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,你一厢情愿给人家报仇,也不寻思寻思人家要不要!说不定那个程朝若泉下有知,还要啐你们满脸!”
刺客在她脸上游移,眨眼间剧烈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阿阳手指上:“一个赝品也配提她名讳。”
这蠢货他,他是一心求死吗?
阿阳柳眉倒竖,回嘴骂到:“你这是在羞辱本夫人吗?!哼,你来得晚了!这长安里上至达官显贵,下至贩夫走卒,何人不说我是程朝的替身?这般羞辱本夫人早就司空见惯,岂会将你这言语放在眼里?!”
就算是赝品,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孤品!
“阿阳,你来这作甚?”
徐玉眉头微蹙,拉过她的手顺势将人轻轻圈入怀中。
他自袖中取帕细细拭去她指尖血渍,柳眉倒竖的美人触及他温凉指尖时化作绕指柔,抽抽搭搭靠在他怀里:“夫君你还怪我!你一回到府中眼里便只有他,都不曾顾及妾身还浑身湿冷呢。”
大氅下,女子软玉温香若即若离地偎贴,含春带怨中波光潋滟,猫儿般委屈与娇俏。
徐玉的指尖骤然收紧:“阿阳别要胡闹。我眼下有要紧事需处理,让下人伺候你去换身干爽衣裳,莫要着凉了。”
阿阳哪肯罢休,葱白似的指尖抚过他滚动的喉结,她忽然贴近他耳畔轻笑:“下人做事笨手笨脚的,哪有夫君你贴心?妾身觉着还是夫君亲自帮阿阳换衣裳才好。”
徐玉欲擒住她乱颤的身子,反为其巧借抵在了身后檀木雕花椅上,珠钗垂落间雪肌映着烛火,浸着冰碴的声音,在她倾身咬住其衣领盘扣时颤抖起来:“阿阳,待我处理完此事定好好陪你,可好”
翦水秋瞳眼波流转,阿阳撒娇道:“就在这里嘛,被人瞧着,岂不是更添趣味?”
“夫君,不要乱动呀。”
阿阳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,软语似浸了蜜糖透着刻意的撩拨。
“唔……”
传闻中权倾朝野的徐相何时被人如此戏弄过?
偏偏这戏耍之人是他心尖上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