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花池边,微风轻拂残留的荷叶微微晃动,二人并排坐在池边的石头上。
侧王妃将洗净的莲藕借力掰开递给阿阳一段,阿阳也不装了拿起莲藕学着侧王妃左菁芝的样子啃了一口。
“阿阳你知道吗”
左菁芝看着手中剩余的那段莲藕,原本灵动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:“我不喜欢长安,那些个命妇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,背地里都笑话我是穷山僻壤小门户出来的,不过是得益于父亲站对人,命好才能嫁入王府,她们都不喜欢我笑话我没规矩,这些我都知道的。”
说到这儿,左菁芝委屈愤懑道:“可是,阿阳你知道吗,我们左家在秀水也是名门大户呢!我,左菁芝,曾经在秀水的千金小姐堆里也是被人夸赞当作典范的,可是到了长安”
左菁芝吸了吸鼻子,委屈哽咽道:“三王爷待我确实不错,虽说王妃姐姐平日里总瞧我不太顺眼,但比起那些说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来挖苦我的命妇,已经算好太多了。”
阿阳看向她满眼的泪花,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涩,叹息到,傻姑娘,羞辱是不能拿来比较的。
沾满淤泥的双脚晃啊晃,左菁芝努力平复着情绪,苦笑道:“嫁给王爷前,我哭着哀求父亲,我说我不想嫁我只想回秀水,哪怕最后嫁给一个穷光蛋我也要回秀水,父亲当时大发雷霆呵斥我放肆,最后将我像和货物一般塞进婚轿里嫁到王府来。”
“我不喜欢冷冰冰的长安,就算是死,我也只想死在秀水。”
左菁芝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皇家的事,阿阳不敢妄自议论,她只能静静听着。
“菁芝。”
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左菁芝手忙脚乱地将高高束起来的裙摆放在,动作太过急切沾满淤泥的手臂又蹭到了裙摆,让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裙摆此刻更显狼狈,她的手上脸上沾着淤泥,看起来既滑稽又透着天真可爱。
王爷怎么来了。左菁芝心里七上八下,一味攥紧手帕不敢回头,自己这副模样要是让王爷看见了,他会不会会不会惩罚赖妈妈她们
正胡思乱想间肩头一暖,外袍上是熟悉的墨香,三王爷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她身侧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肩头。
这不是徐玉曾经告诉她的三王爷李景衍吗?阿阳只看了一眼赶忙低下头行礼:“王爷!”
“侧王妃!”
左菁芝的贴身嬷嬷赖妈妈听见这边的异响带着一众婢女匆匆赶来,待瞧见自家小姐那副泥猫子模样,不由心头一紧,怎还是贪玩的性子也不怕着凉。
好在看到自己小姐肩头披着王爷的披风,赖妈妈不由松了口气,转眼间那口气又提了起来,眼下自家小姐站在王爷面前整个人蔫头耷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真叫人有好气又好笑。
害怕王爷会迁怒自家小姐,赖妈妈扑通一声跪地,声音中满是惶恐:“王爷恕罪,都是奴婢照看侧王妃不周,奴婢该死!”
“无事,带你家小姐下去更衣吧。”
见李景衍没有迁怒自己小姐的意思,赖妈妈不敢再多言,小心翼翼扶着自家小姐离开。
望着左菁芝离去的背影,阿阳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,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,好了自己也该趁着这会儿没人注意悄悄溜走才是。
脚尖刚抬起来就被李景衍喊住:“夫人,陪本王走走吧。”
这声音不大,却如同在阿阳耳边炸响的惊雷,这这合适吗?
要是拂了这王爷的意,他会不会给自己几大板?阿阳心中暗自叫苦,这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,想来想去最终认命的低下头,温吞地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午后日光愈盛,照在身上没带来丝毫暖意反让阿阳觉得周身一片寒冷,她能感觉到王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
难道这位也是程朝的友人或者是仇人,前有一位嚣张跋扈的王妃后有一位喜怒无常的王爷,他们夫妇二人能否放过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?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压的阿阳喘不过。
“方才有小厮来报,说王妃与夫人起了争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