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子哥!”
背后马铁牛哑着嗓子,声音发抖。
“是茉莉花!是咱保定的茉莉花!”
刘公公看着这群杀才一边像狗一样抢着敌军送来的吃食,一边放了刀枪,听着曲,几乎要气疯了!
随手从身边亲兵手里夺过鞭子,抽在石砖上啪啪响。
“不准听,不准听,都给咱站好了!”
“谁要再听,再吃,那是要吃军法的!”
可满城墙的呜咽声压不住了。
王狗子捂着脸,七尺的汉子哭的呜呜的,像个孩子。
掌心里混着血、泪和猪油。
听到刘公公开口,狰狞低声咒骂着。
“狗娘养的阉人,早晚有一日宰了你!”
弹奏的曲子不只一首,红袍军的牛皮鼓换成了铜锣打着调子。
陈铁唳望着城头此起彼伏的乱影,接过亲兵递来的酸菜汤。
汤里沉着片薄如蝉翼的猪肝。
清晨往巨鹿城里射了三千斤吃食,倒把自家肉食耗去不少。
“总长。”
夜不收捧着舆图欲言又止,终于咬牙。
“咱应该在食物里放毒的,至不济,也该趁此攻城。”
“放屁!”
“红袍军岂能这样下作!”
陈铁唳怒斥,他何尝不知此刻攻城事半功倍?
可城头飘来的哭声里,分明混着那些红袍军将士们熟悉的乡音。
保定府的茉莉,大同的杏花,这些被朝廷逼着厮杀的汉子,谁不是爹生娘养的。
他不是心软的人,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。
他在等待这座城和之后一座座城彻底崩溃。
少死一些人,这时代太烂了,多活点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