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晨拿出最惯常使用的软声腔调,带了些哀求地留人:“司簿,我到底是在杏林堂等你才晕过去的。”
魏司簿好像被软言哀求绊住了脚,转身看了看他,像是下定某种决心,将牛皮包展开,露出一排长长短短的银针,再默不作声地终于迈入房中。
“背过身去躺下。”
魏司簿声音轻轻的,但话尾上翘,便听起来莫名带着甜。
薛晨立刻依言转身。
“衣裳撩起来。”
魏司簿声音更轻了。
薛晨忙不迭照做,将衣角一点点卷起,露出养尊处优的白净后背。
魏司簿下针的手法又准又快,薛晨只感觉下针处有片刻的酸胀难耐,但只有一瞬,随即便通身升起一股暖和的热流。
好像四肢七窍都被打通了似的。
薛晨背对着魏司簿,舒服地一声喟叹后,闷声开口:“我这三日都在城郊东岸。。。你却没来。”
施针的动作一顿。
银针尖端已经没入皮肉,隐没在穴位之中,在安静的沉默中,薛晨听见魏司簿颇有些怅然的话语。
“原也未相约,相遇已是唐突,又谈何再见?”
魏司簿说话间,指腹轻轻擦过薛晨后背的皮肉,像一滴滚烫的蜡油滴在他酸胀充盈的穴位上。
薛晨不由得浑身一颤,皮肉筋骨猛地向内收缩,瞳孔不自觉地猛地放大。
肤与肤的接触,肉与肉的擦拭,让他在一瞬间几乎丧失思考能力,亦在一瞬间燃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魄力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薛晨立刻开口。
魏司簿却不说话了。
“什么唐突?什么相约?什么再见?”
薛晨撑起手肘,翻过身来,目光灼灼地紧逼魏司簿。
“针!银针!”
魏司簿压低声音喊道。
薛晨再次逼问:“你什么意思?若要说,便说个干净,说个清楚!”
魏司簿别开眼,紧紧抿唇:“我们只是钓鱼偶然遇见,你追到杏林堂来已是十分失了礼数,你这样莽撞不过是擅自将我抛进流言蜚语的漩涡——我回来时,已有多嘴的阿婆问我,你是谁?来作甚?”
魏司簿声音轻飘飘的:“你叫我如何作答?我说你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钓友,出身高贵,家中已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?还是说你来送一杆并不属于我的鱼竿,只是为了。。。”
魏司簿话未说完,薛晨眸光便亮得吓人。
“你打听过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