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琛指挥着人先把下面的东西都鼓捣上来,但是太多了,屋子里都摆不下了,也只能先等一等。
裴立言抱着一卷画轴就坐在炕边儿上,他今天就不走了,就陪着这些东西睡了,要不心里不踏实。
他在这里扎下根了,付宁也就陪着住在这屋。
主要是旁边那院儿的血腥气太重,闻着难受。
这炕肯定是不能烧的,屋里又有不少的字画,裴立言不让点炭盆和炉子,总之就是明火不能进屋。
这个初冬的夜里还是挺冷的,付宁在地上铺了两层的厚褥子,怀里抱着个汤婆子,都是从村里人家找来的。
饶是这么全副武装的,他依然觉得寒气入骨,牙齿都咯咯打颤。
再看裴立言,居然还把外袍脱了。
“你不冷吗?”
付宁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还行吧,穿着外衣不舒服。”
行吧,这兄弟真是抗冻!
付宁心里吐槽了一下,就抱着唯一的热源靠着炕开始打盹了,这一天可是累坏了。
跑了一天的警察们都是疲惫不堪,分了几个夜班就轮流开始休息。
过了午夜,从整个儿院子到整个儿村子,都安静下来了。
连值夜班的警察都背靠在关着犯人的门口,一下一下的点着头。
除了那屋里还有些低低的呻吟之外,万籁俱寂。
付宁已经不是半坐着了,他沿着炕边儿歪倒在了地上,怀里的汤婆子也就还有一丝温乎气。
裴立言往另一个方向歪倒了,嘴里还打着小呼噜。
“咔嚓”
、“咔嚓”
、“吱呦”
……
在那个炕洞里有一些很轻微的动静传出来,但人们睡得熟了,根本就听不见。
这个动静响一阵儿、停一阵儿,可能是看这么折腾都没有人现,动作渐渐就大起来了,声音也渐渐传了出去。
付闯在这屋子的外间坐着打盹,耳朵一动眼睛就睁开了。
与此同时,付宁也醒了,他倒不是听见了什么,而是因为太冷,腿抽筋了。
他听见裴立言的小呼噜,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声音,使劲把腿蹬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