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又要一走这么多年,苏小弟哪怕已经念书这么久了,依然无法抗拒这种离别的难过。
苏辰安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,让他一定要好好念书,当年他最想听到的是对方考中的好消息。
苏小弟点了点头。
苏辰安又摸了摸自家小侄子的脸蛋,到最后更是来到角落里。
看着已经年迈,不怎么爱动弹的元宝,好在他的子子孙孙,围绕在身旁。
但苏辰安,依然更喜欢他家的元宝,对方也好像是感知到他要离别一般。
不爱动弹的它,一整天的时间,只要苏辰安在家。
元宝必定就在不远处的地方趴着晒太阳或者是烤火。
半月后苏辰安告别了皇上,在亲人和朋友的送别之下从京城出。
本来他是想先去一步让家人在后面慢慢赶来,但又不放心家人的安危。害怕路途遥远。
所以只能够辛苦,家人陪他一同赶路。
官道泥泞不堪,苏家车队三十余辆大车在雨中蜿蜒如长蛇。
因为赶路哪怕下雨也不曾停歇。
姚飞雪掀开车帘,看见苏辰安骑着青骢马在队伍前后穿梭,蓑衣下露出半截算盘——他竟在马上还在核算三合土配比。
雨丝斜飞中,那修长手指拨动算珠的节奏,与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奇妙地共鸣。
"
少夫人您看。"
丫鬟指着路边跪拜的流民,"
他们手里捧着什么?"
姚飞雪凝眸望去,竟是些粗瓷碗盏,里面盛着浑浊的雨水。
随行衙役低声道:"
沧澜江连年泛滥,这些怕是去年逃荒的南陵人。”
话音未落,苏辰安已勒马停在一老妪身前,解下腰间水囊递去。
老妪颤巍巍不敢直视眼前的大人物,只是谢过苏辰安给的救命干粮。
对于对方说终有一天,水会被治好,他们再次回去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。
或许对方是个有能耐的,也是个好官,可是,那地方就是被下过诅咒的。
三日后过淮河渡口时,苏辰安终于来到了南陵。
路途之中赶路,总共才花费了1月半的时间。
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流民。
他能帮就帮帮不了的话,他也没有办法,只能尽量给他们一条活路。
就是因为看过了路途当中的种种,心中才沉甸甸的格外的急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