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德多陪着笑说道,接着提醒王承恩:“厂公,国师那边催得急,杨廷筠的嘴巴迟迟撬不开,不好交代啊!”
“谁说撬不开了?”
王承恩一声冷笑,“咱家今儿个就给你露一手,哪怕是他嘴巴上了锁,也给他撬开了!”
朴德多惊讶地张大嘴巴。厂公啥时候还有这样的本事?
天光黯淡,东厂厂狱的牢房内阴森如幽冥。
一名老僧盘坐在稻草上,身上的袈裟破碎不堪,丝丝缕缕挂在血迹斑斑的身躯上。
不时有狱卒们的打骂声,和囚徒的惨叫声传来。
可老僧仿若未闻,只是微微阖上双眼,口中默念“阿门”
。
那声音虽微弱,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。
老僧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似在宣告对信仰的坚守,即便身体残破不堪,精神却如巍峨高山,屹立不倒。
这坚贞不屈的老僧,正是“圣教”
三柱石之一的杨廷筠。
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接着房门被打开,一群人走了进来。
杨廷筠依然像是入定一般,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。
王承恩来到杨廷筠对面站定,立即有人搬来椅子。
“杨大人,不,泰西儒士、传教士弥格尔,在咱家这里住得可还安逸?”
王承恩在椅子上坐下,翘起二郎腿,笑眯眯地看着杨廷筠。
“有劳厂公盛情款待,鄙人不胜感激。”
杨廷筠缓缓抬起头。
他面容憔悴,颧骨高高突起,往日润泽的肌肤如今布满了淤青与血痕。